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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全香港中學生『生死教育』徵文比賽 作品一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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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記編號: 60066

參賽者編號: 498

級別: 中六

參賽者: 葉宛婷

就讀學校: 崇蘭中學

《蛾》
   一隻淺灰色且帶有斑點的飛蛾在窗外前不斷打轉著,在尋找牠的安樂窩。最終,牠在我家停下……
   與飛蛾的偶遇,總勾起對祖父的惦念。然而祖父的一切都在我四歲那年起變得模糊了,現在只能依靠那些零碎畫面去追憶,追憶一些永不止息的愛。
    小時候曾聽說蛾是先人派來的守護者,看護著他最愛的親人,祈求親人一切平安,是先人的化身,象徵愛一直延續。
    一個又一個畫面拼湊出與祖父的兒時回憶,他只寵我一個,從不對我發脾氣……他是我的「黃大仙」,每事有求必應,從不拒絕。兒時少不免會嚷著一人獨霸一瓶可口可樂,祖母與媽媽總是要我懂得分享不許獨霸。唯獨祖父與我站在同一陣線,總讓我喝個夠……每次我總是甜滋滋地向祖父笑,撲向祖父的懷抱中,一口又一口地享受那冰凍得讓人打顫抖的可口可樂……在最後的時刻,那時還僅四歲的我只懂站在祖父旁,看著他安詳的離去,劃不出半點淚痕。
當時還不懂離別,只是房子裡變得冷清,變得寂靜,變得沉默。我只知道我將不會受到「黃大仙」的庇佑,不會有求必應,不會看到那張洗盡鉛華,頭上鑽出華髮的臉。雖是如此,這張臉依舊常在我心,與大鐘及收音機常陪左右。
   那個古老大鐘與收音機是祖父視之為寶物。人走了,在不帶一片雲彩下,亦不帶走任何一件瑰寶。瑰寶伴隨我的青蔥歲月,還附帶了一份對祖父的依戀。飛蛾帶領著我把與祖父的回憶再走一遍,像是叮嚀著我萬事平安,事事小心。牠帶領著我飛越那深啡色呈正方形的古老大鐘以及灰黑色的收音機。蛾兒時而低飛,時而徘徊,像祖父在旁為我打點,從不停下休息。
    深啡色呈正方形的古老大鐘,鐘面上還有金邊放大了的數目字,旁邊還有一些污漬,不是懷舊,而是一絲絲的思念,迴繞不散,像春時之雨,像落花與流水,歷久常新。一座橢圓又像長方形的灰黑色的收音機,外表並不討好,但日復日,月復月,年復年的蹂躪,少不免鋪上一重重的灰塵,時間的洗禮,令物變得古舊不討好,卻令情與愛一直延續,如流水般連綿不息,並不是樂譜上的休止符。這些塵會被雨水清洗沖淡,會被猛風吹散,但愛總是埋在內心深處,時而勾起,時而淡忘。
   然而,生有時,死有時。長大了總要面對無常、死別……每次所經歷的痛,總令人跌進失望、愧疚的谷地之中。無疑這是提醒,痛過一次,錯過一次就足夠了。像兒時的我一樣常會犯錯,但祖父還願意花時間照料一棵不起眼的幼苗——畢竟這就是不變的愛!
    敵不動,我不動!一隻紅黑色的拖鞋準備就緒,在空氣凝住了。各人都緊張兮兮的,一副作戰狀態似的……祖母出來微笑道:「這是祖父來的,他想念你們!讓牠待一會就會安心飛走。」
   祖父的身軀、影子雖然不再出現,但祖父的愛卻是不止息……儘管歲月流逝,時針分針大步大步地劃過我的成長,我的人生,祖父還是永遠常在我心!年紀還小時,不懂分離的滋味;但當年紀漸長,一看到祖父的照片,竟是百般滋味在心頭,在細嚼一點一滴。可惜一切都來遲了……只能對著照片說愛您,希望每一句您都能聽見!祖父我想念您,您的叮嚀、影子、靈魂早就紥根在祖母以及我的心!「身雖離,愛還在」是您讓我明白的!
   您每一次的到來,或許會為我帶來片刻的驚恐與慌張,但看到每次長時間停留的您,到處張望,直至四周逐漸回復平靜,各人安好,您才懷著滿足的心地走……
   到來,離去;又到來,又離去,周而復始。您的到來不再帶來驚惶失惜,而是帶來平安與庇佑。
    飛蛾是如此親切而陌生。相遇時段短暫,給予的是無盡的暖。雖與祖父相處時間短促,但帶來的愛卻是無處不在,到處瀰漫著祖父的氣味,祖父的溺愛。我知道,祖父必然是獲「黃大仙」應他的所求——成了飛蛾,一直守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