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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全香港中學生『生死教育』徵文比賽 作品一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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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記編號: 30059

參賽者編號: 470

級別: 中三

參賽者: 蔡嘉渝

就讀學校: 沙田崇真中學

  死亡是甚麼?不同的人從不同的角度看,對死亡都有不同的看法。作為一個小孩子,可能死亡只是一個離開。死亡是終結嗎?還是另一個生命的延續?若果出生是象徵著新生命的開始,那麼死亡便意味著結束吧?而我第一次接觸死亡,就是在我唸小學四年級的時候。
  我沒有忘記。當時的我和表弟正在家鄉的廣場玩耍,後來是透過和媽媽的長途通話得知爺爺的死訊。媽媽的聲線沉重而唦啞,我卻輕輕地回應著她。二姨拍拍我的頭,說我要長大了,要變得懂事了。我沒有哭泣,也沒有流淚,只是有點鬱悶的感覺。婆婆看著我呆呆的樣子,便逗我笑,帶我和表弟繼續遊玩。接下來的白天,我都輕輕鬆鬆地渡過。只是一到黑夜入睡的時候,便會想起爺爺。
  回到香港,每天也是乘火車到紅磡的日子。殯儀館的一切都十分滄白,就像目無表情的樣子。原諒我,我把大部份的喪禮儀式都一概忘了。我只記得當時的我是一臉不耐煩地照著他們的指示做,我討厭那套奇怪的衣服,尤其是頭上的三角帽。
  我隔著玻璃看著爺爺,就這樣靜靜地安睡著,彷彿就像剛出生的嬰兒。眼廉輕閉著,兩旁長著魚的尾巴,就像我平日偷看他睡覺的模樣,他的鼻樑依舊是那樣高,仍然一向佩戴著隨身攜帶的帽子。我看著化妝師替他塗上的口紅,淡淡地笑了。爺爺會討厭這樣打扮的自己嗎?我坐下來,托著腮,細看著他,感覺如此的親近。隔著玻璃的爺爺仍會感到冷嗎?要不要替他關掉空調呢?我就這樣靜坐在那裡,直到媽媽發現我這大膽的舉動。
  直至喪禮完完全全地完結了,就在我們乘旅遊巴的車程中,我一發不可收拾地哭了,歇斯底里地哭。因為在那一刻,我才真正知道,爺爺真的不在了。他的肉體在火海裡化作一堆骨灰。我再不能看見他的容貌了,再不能聽見他的聲耳了,再不能感受他的體溫了。原來,這就是「死亡」了,我終於也感受到死亡的痛苦。
  唸幼稚園放學的時候,我總愛拿著爺爺的伸縮拐杖,把它伸長又縮短。有一天,放學的時候,我跟同學到隔離的遊樂場玩,爺爺找不著我,急得差得兒要報警。
小二的那年,我為了逃避上舞蹈課,在爺爺不知情下借他來撒謊。後來被老師拆穿了,爸爸喊著我來要打要罵,我一邊哭一邊躲到爺爺的身後。每逢夏天的上課日子,爺爺總是撥著他的葵扇看著放學後的我對著風扇怒吼。百無聊賴的時候,我就會聽爺爺談及他當兵時的所見所聞。睡不著的時候,爺爺就會說故事:「從前有座山,山上有個和尚,那和尚就說故事,那故事就是從前有座山,山上有個和尚,那和尚就說故事……」我不喜歡這個古怪的故事,爺爺就來硬的,說我再不睡就會被巫婆吃掉。於是我晚上作了惡夢,有個巫婆在家的天花板下飛過。那天起,我每逢遇見婆婆就當做巫婆,有人敲門就視作巫婆要來我們家作客。
  爺爺,我唸小六的時候曾經寫過一封信給您。這段日子以來,無論是大大小小的家庭聚會,我也會想起跟你一起的日子。無論你在世與否,你給我的愛都會長在我心迴盪,就像春天的溫暖般。感謝你給我所有的童年回憶,我永遠也記掛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