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eaderphoto

2011年全香港中學生『生死教育』徵文比賽 作品一覽

» 觀看其他級別作品
» 觀看中五其他作品

登記編號: 50041

參賽者編號: 167

級別: 中五

參賽者: 馬肇谷

就讀學校: 優才(楊殷有娣)書院

愛是不保留
 
 祥和的陽光從窗戶穿透屋內,我關掉煮食爐,從鍋裡撈出幾個餃子盛在碗裡。看著碗裡幾個奶白餃子,心中是一陣激動,眼淚在眼眶裡滾來滾去,但我咬著牙根,不能讓它落下。

 「姊姊,可以吃了嗎?」我轉身把一碗湯餃子放在弟弟桌前,蹲下身,對著弟弟笑道:「好弟弟,快試試看。」

 弟弟眼珠汪汪,一張白臉胖得鼓鼓的,他拿起湯匙,先向熱呼呼的餃子吹了幾下,然後才送入口中。我別個身對著窗戶,眼淚如泉湧下,心裡還是死去媽媽的樣子。

 只聽到弟弟在背後說道:「唔!只有媽媽的三成功力!」我拿起湯匙試了一口,餃子在口腔裡卻和淚水鼻涕混在一起,吃不出到底是鹹是甜。我強行收起淚水,說:「多吃幾個吧。姊姊會繼續努力。」
 
 透過窗戶,今天的日落太陽似乎格外金黃,也份外溫暖,讓人懷念那時媽媽的水餃,懷念那時媽媽的愛。

 有時候,我會怨恨上天,怨恨上天帶走媽媽,帶走我們兩姊弟心愛的媽媽。

 那天風和日麗、鳥語花香,媽媽駕車載我們兩姊弟到郊外野餐,我自顧看街道兩旁的風景,只見海藍天空之上的白雲變幻莫測,時而變成白兔之形、時而變成獅子兇神惡剎的樣子,教人看著得意。弟弟只有十歲,正是學說話的時期,在車裡逕自興奮、胡亂發聲;從倒後鏡看到媽媽眉頭微微鎖住,她雙手緊握軚盤,一對秀麗的長眉下的眼睛烏黑明亮,然而額上、眼角上的皺紋令我恍然大悟:媽媽變老了。

 如此美好的日子裡,我觀察到媽媽的衰老,卻誰料得這是我最後一次觀察媽媽的面容?

 突然一架貨車在旁閃出。「咇──!」我仿佛聽到死神的吼叫,他帶不走我的靈魂,卻把我帶到無盡的絕望裡。

 一陣猛烈的撞擊,車輛就如廢鐵球向一旁的山石飛去。一連串的撞擊產生巨響,耳朵嗚嗚聲響起。朦朧之間,只聽到一把無力的聲音不住叫喚我的名字:「芷欣……芷欣…」

 媽媽,謝謝你,是你把我從死神手中召喚回來,可你知道嗎?我情願是我死去而你留下,繼續為弟弟造你最擅長的湯水餃……我睜開眼晴,看到白色的天花板,涼意從臉上劃過,卻是淚水從眼眶掉了下來。醫生的說話,我沒有半句聽得進耳,媽媽的死……是我的責任嗎?

 回到家裡,彷彿世界都變得沒有色彩,連黑與白都沒有,再分不清是回憶、還是現實,媽媽的身影不斷在腦海裡徘徊,她的微笑、她的聲音、她的湯水餃……

 一陣悠揚悅耳的琴音自大廳傳來,我奔跑到大廳,弟弟彈奏起這首媽媽生前最喜愛的詩歌:《愛是不保留》,心裡默默唱著的歌詞,熱淚奪眶而出,伸出手臂抱住弟弟,說:「好弟弟,姊姊來保護你!我們要做個成功的人,不要令媽媽失望!」

 姊弟倆互相擁抱,自車禍過後三個月來的失樂、傷痛此時此刻爆發起來,隨著淚水離開身體,最後消散到空氣中。金黃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屋內,彷彿要用光明的力量消除在這個家的悲傷之情,再轉化成為自強不息、努力生存的動力!

 「姊姊弄湯餃子給你,好嗎?」

 「好啊!」

 「常聽說世界愛沒長久,哪裡會有愛無盡頭?塵俗的愛只在乎曾擁有,一刻燦爛便要走。而我卻確信愛是恆久,碰到了你已無別求。無從解釋、不可說明的愛,千秋過後仍長存不朽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