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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全香港中學生『生死教育』徵文比賽 作品一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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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記編號: 30019

參賽者編號: 204

級別: 中三

參賽者: 馮嫣雯

就讀學校: 中華基督教會方潤華中學

<牆外>
   我從來沒有想過死亡是如此接近……「現場不斷傳出槍聲,所有的記者都不曉得子彈是由誰發出……」二零一零年八月二十三日,下午七時二十五分,新聞報導員緊張地報導菲律賓最新情況。
  一道閃電在我眼前劃過,久違的眼神接觸為我帶來一絲的煩擾,兩人才剛坐下,不到一會又站起來,從房間走到大廳,再從大廳走進廚房,這些畫面猶如錄影帶一樣不斷在我眼前放映。或許沈默不語就是她們示威的方式吧!
  「我真的猜不懂你們在想什麼!人家的孩子都會對父母坦誠,你們卻什麼事情都不跟我說!」母親震耳欲聾的聲音迴蕩著。「你只會將我跟別人比較,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?你有盡做母親的責任嗎?」姐姐不甘示弱,大聲回敬。「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?難道你有嗎?」母親反問。我坐在沙發,看著電視,默不作聲,與旁邊激烈的「擂台」形成強烈的對比。
  原本空洞的電視畫面,不知何時走出多羣警務人員包圍旅遊巴,沒有人知道旅遊巴上的旅客是否存活,只見警員不斷用大鎚敲打車窗,就如母親用言語掃射姐姐一樣,他們不知道每一次敲打都是一次傷害嗎?我裝著若無其事,看著新聞報導,看著事情的發展,事實上,母親的話語正一下一下鑿進我的心坎中,同時也鑿進原來已不太穩固的關係……
  「我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,都是因為你!」姐姐用盡所有力氣說出,也許要太激動吧,桌上的書本都被她掃到地上,同時,電視的畫面上呈現一串字幕「車上所有人質全部被殺。」眼淚在我的臉上留下一個完美的弧度,是為著無辜的香港人而流,還是這個充滿吵鬧聲的家而流下呢?我迷茫了……我望向母親,視線弄得模糊了,但我卻能清楚辨認母親臉上的淚痕,這與她嚴肅的表情顯得十分不協調,到底是誰做錯了呢?不知何時,感到喉嚨十分乾涸。
  一切變得寂靜,可是我的心卻吵得令人煩擾。雖然電視的報導不斷衝擊著所有人,但是我相信,看著直播的香港人依然懷有一絲的希望,期望能夠找到生還者。我看著母親,又看著姐姐,有希望嗎?然而不只是生還者,還有某些東西在垂死掙扎,不斷向外界呼救,可惜愚昧的人們只懂火上加油。
  「算了……」母親說,世界再一次陷入可怕的寧靜。要投降了嗎?這句說話未免令我和姐姐都感到無比驚訝,母親居然一反常態,我想在這個回合,母親輸了,她徹徹底底地跌倒在這擂台上。身體又再一次發出缺水的警號,也許是數小時都沒有喝水了,如果我再不喝水,彷彿就要「死」了。
  電視傳出一陣的槍聲,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。對於我,不只是關注,子彈彷彿穿過我的心,血在冰冷的環境中凝固,一滴一滴的鮮血、雨水與槍聲混合成眾人的夢魘,可怕,卻又真實。好奇心驅使我偷看母親與姐姐的反應,我彷彿看見她們的臉上在躺著血,我急忙擦一擦眼睛,一切還安好。
  姐姐用力吸了一口氣,我發現姐姐欲言又止,直覺告訴我,姐姐想了結此事,不想再爭吵下去了,可是,最終姐姐也沒有說出那句話。就是因為缺乏所謂的勇敢,不但令自己和家人就如相隔千里之外,還令彼此的關係「死亡」,值得嗎?
  我走進廚房,倒了一杯冰水,也許內心只是希望能夠耳根清靜,混亂的我一口氣飲完整杯冰水,冰水為乾涸的喉嚨帶來一點的滋潤。離開外面的擂台令我感覺較自在,從廚房的小窗眺望,看到一座座的高樓大廈,原來人們都喜愛建立一座座的圍牆,而某些人就希望拆下這些圍牆,可是,往往都會弄得遍體鱗傷,哈,真是可笑。不過,我自己也不是一樣嗎?從她們吵架到現在,我好像沒半點感覺,也許是我對家中的衝突已經麻木,但是我相信旅遊巴上的旅客不會在剛才危急的關頭與家人吵架。可是人就是這樣,就像外面的兩位,不到生死的關頭也不會想起自己與家人快樂的時光,更不要說珍惜家人。
  家人在我們的一生擔當重要的角色,然而每一個家都有可能引起齟齬,但是人生是無常的,沒有人能清楚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,也許,我們在家人面前,應拿出勇氣,將自己內心的說話告訴家人,不要讓自己的人生有遺憾。而遺憾正正就是人害怕死亡的主要原因,若果我們的人生沒有遺憾,沒有隱藏一生的心底話,死前想著是與家人一齊生活的美好回憶,而不是如槍聲一樣的吵鬧聲,那麼還會有人害怕死亡嗎?